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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芳看见英子的耳尖慢慢红了,像朵初开的月季花。她忽然想起自己结婚时,用陪嫁的被面给建国改了件衬衫,领口处绣着并蒂莲,针脚歪歪扭扭的,却被建国穿了整整三年。“补丁是衣裳的记号,就像人活在世上,总得留下点实实在在的东西。”她摸了摸英子的发辫,辫梢还沾着昨晚帮她扎头发时蹭的白棉线,“王姐你看,这袖口的补丁用的是府绸布,比原来的工装布还耐磨呢。”
中午回家的路上,英子忽然指着路边的宣传栏:“妈,你看那个征文比赛。”红纸黑字的通知贴在斑驳的墙面上,阳光穿过梧桐叶,在“我的理想”几个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秀芳看见英子的眼睛亮起来,像缝纫机上的镍制零件在发光——那是她第一次在女儿眼里看见不属于攀比的光。
那天傍晚,英子趴在缝纫机上写作文,稿纸被台灯照得透亮。秀芳踩着机轮给她改校服裤脚,听着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藏在顶针盒里的诗稿,那些关于布帛与光阴的句子,最终都缝进了别人的衣襟。“妈妈,你说人的理想,是不是像缝纫机的线?”英子忽然抬头,稿纸上的字迹还带着少年的青涩,“有的线细,有的线粗,但只要跟着梭心走,总能织出好看的花纹。”
秀芳的顶针滑落在布料上,发出轻微的响。她看见窗外的槐树正在抽新芽,嫩绿的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晃,像极了女儿作文里写的:“爸爸的自行车轮碾过的每一道车辙,妈妈缝纫机上缠过的每一根棉线,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光阴故事。”
征文比赛结果出来那天,巷口的槐树正开得雪白。英子捧着奖状跑回家,奖状边缘还带着被雨水打湿的褶皱——她在放学路上摔了跤,却紧紧护着怀里的证书。秀芳摸着奖状上的烫金字,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县城裁缝铺,师傅说过的话:“好裁缝懂得顺着布料的纹路下针,急不得,也攀不得。”
那天夜里,秀芳在缝纫机抽屉里翻出个铁皮盒,里面装着英子从小到大的小物件:幼儿园的小红花、小学的铅笔头、还有用碎布缝的钥匙包。月光漫过铁皮盒时,她看见英子趴在桌上睡着了,手底下压着新写的作文,题目是《我家的缝纫机》。
机轮的影子在墙上晃啊晃,像极了时光的年轮。秀芳戴上顶针,轻轻踩动踏板,咔嗒声中,她忽然明白,这台老缝纫机缝补的不仅是衣裳,更是那些在攀比中迷失的岁月——当针尖穿过布料的瞬间,所有的浮躁与虚荣都化作了细密的针脚,织就成属于自己的、踏实的人生。
巷口的收废品老汉又推着车经过,吆喝声在夜色里渐渐淡去。秀芳看着熟睡的女儿,辫梢还沾着白天改衣服时的布屑,忽然觉得,这世间最珍贵的,从来不是橱窗里的光鲜,而是眼前人眼底的星光,是脚踩在土地上的分量,是像缝纫机梭心那样,永远沿着自己的轨迹,不急不躁地转动。
晨光再次漫进窗户时,英子正在给新书包绣蒲公英。秀芳昨天特意去布店扯了半尺浅蓝的的确良,边角料正好够绣几簇绒绒的花。机轮转动的咔嗒声中,母女俩谁也没说话,只有阳光在布料上流淌,像极了那些在攀比中沉淀下来的时光,终于织就成最温暖的模样。
缝纫机的梭心还在转,带着棉线穿过层层布料,就像人生总要穿过无数的比较与羡慕,才能在某个清晨忽然懂得:原来最珍贵的光阴,从来都不是追赶别人的脚步,而是守住自己的针脚,一针一线,踏踏实实地缝补出属于自己的、独一无二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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