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5章 年5月1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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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日子去海边，看见渔民修补帆船，棕红色的帆布搭在礁石上，阳光晒出细密的盐粒，像撒了把碎钻。船老大蹲在旁边抽烟，烟圈混着海风飘过来，他忽然说：\"帆布要是软塌塌地堆在船上，任你喊破嗓子，风也不会理你。\"这话让我愣了愣，想起小时候老家的风车，木片做的扇叶总得支棱起来，风才肯推着它转，原来世间道理大都相通，人也好似帆，得先把自己立起来，才有风来相和。

记得刚毕业那年，我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，每天重复着打印文件、整理报表的活儿。同办公室的小林却不一样，她总在午休时抱着笔记本学pS，我说你又不是设计岗，学这个干嘛？她头也不抬：\"万一哪天需要呢？\"后来公司要做宣传册，设计部忙不过来，小林主动请缨，熬了几个通宵交出方案，不仅被领导表扬，还调去了更有发展的岗位。那时我才明白，她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待扬的帆，哪怕当时的风还没吹来，也早早做好了迎接的准备。就像村口的梧桐树，春天时默默抽芽，夏天才会有蝉来栖，人要是不先长出自己的枝干，机会来了也抓不住。

楼下有个修自行车的张师傅，五十多岁，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大褂。有次我去打气，看他工具箱里摆着好几个齿轮零件，就问他怎么还留着这些旧东西。他说：\"前几年共享单车火的时候，好多人说修自行车没前途，我就想，难道自行车就真的没人骑了？我不光没转行，还学了修电动车、换锂电池。\"现在他的摊子前总停着几辆等待维修的共享电动车，生意反倒比以前好了。张师傅擦着扳手笑：\"人啊，就得像帆船似的，风向变了没关系，帆面总得保持平整，随时能接住新的风。\"他这话让我想起邻居家的姑娘小敏，大学学的是外语，毕业后赶上外贸不景气，她却没闲着，一边做翻译兼职，一边考了教师资格证，后来去了一家国际学校教英语，过得风生水起。原来人生的风从来不是单一的方向，只要自己立得住，不管风从哪儿来，都能成为前行的助力。

去年冬天在公园散步，看见一位老人在湖边写生。他穿得很厚，围巾裹住半张脸，手里的画笔却灵活得很，三两下就勾出湖面的波纹。我在旁边看了很久，他忽然说：\"姑娘，你看这湖水，要是自己不平静，就映不出月亮。\"我点点头，想起自己曾经的焦虑，刚工作那会总担心没机会，每天慌慌张张，反而什么都做不好。后来跟着一位前辈学写策划案，他教我先静下心研究行业报告，把每个数据都吃透，把每种可能的需求都想到，慢慢的，写出来的方案越来越顺，领导也开始委以重任。就像老人笔下的湖水，只有自己沉得住气，才能倒映出生活的馈赠。那些抱怨没机会的人，或许该问问自己，有没有把自己打磨成一块平整的帆，能不能接住命运吹来的风。

小区里有个快递站，老板娘是个聋哑人。有次我去寄件，她拿着笔和本子让我写地址，字迹工工整整，旁边还贴着一张手绘的快递分类图，哪个格子放文件，哪个格子放易碎品，一目了然。后来熟了才知道，她为了做好这份工作，特意去学了手语教学视频，还研究了各种快递包装技巧。有次下大雨，她冒雨把快递搬到高处，生怕淋湿了包裹，那股认真的劲儿，让每个来取件的人都忍不住点赞。现在她的快递站生意越来越好，很多人特意绕路来寄件。看着她在货架间忙碌的身影，我忽然明白，所谓把自己立成帆，不是非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，而是在平凡的日子里，认真做好每件小事，让自己变得扎实、可靠，这样的人，自带吸引力，风一吹，自然能扬起人生的帆。

想起老家的一位堂哥，小时候家里穷，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。他在工地搬过砖，在饭店洗过碗，后来跟着一位师傅学水电工。别人干活时总想着快点完工，他却蹲在旁边看师傅怎么布线、怎么接管道，自己偷偷记在本子上。后来他攒钱开了家水电维修店，因为活儿细致、价格公道，渐渐有了口碑，现在已经开了两家分店。有次家庭聚会，他喝了点酒说：\"我初中毕业又怎样？我把自己当成一块砖，也要做最结实的那块，这样别人盖房子时才会想到我。\"他这话糙理不糙，人生没有白走的路，每一步都算数，你把自己打磨成什么样子，就会遇到什么样的机会。

菜市场有个卖菜的阿姨，总是笑眯眯的。她的菜摊永远收拾得干干净净，青菜上的水珠都擦得发亮，西红柿摆成整齐的金字塔，黄瓜用湿纸巾包着根部。有次我问她：\"您每天这么早来摆摊，累不累啊？\"她擦着汗说：\"累啊，但你看这些菜，要是蔫巴巴的，谁会买呢？人也一样，得精神着点，别人才愿意靠近。\"后来我发现，她不仅菜卖得好，还会帮熟客带个日用品，帮老人送菜上门，一来二去，成了菜市场的\"明星摊主\"。她让我想起大学时的一位室友，家境不好，但总是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，上课永远坐在前排，笔记做得比教科书还详细。后来她考上了研究生，拿到了奖学金，每次见她，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。原来一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，就是他立在世上的帆，积极向上的人，总能吸引到更多的善意和机会。

去年秋天去爬山，在山腰遇见一位挑山工。他担着两筐货物，走得不快却很稳，每一步都踩在石阶的中央。我跟在后面喘粗气，他回头说：\"姑娘，爬山不能光盯着山顶，得看好脚下的路，把自己的步子走稳了，山风自然会送你一程。\"这话让我想起职场中的一次经历，那时我负责一个重要项目，心里总想着要做出成绩，结果越急越出错。后来静下心来，把项目拆分成一个个小任务，每天专注做好眼前的事，反而进展得很顺利。就像挑山工说的，人生的路要一步一步走，把自己的根基打牢了，遇到再大的风，也能稳稳地接住。

巷子里有个老钟表店，店主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师傅。有次我的手表停了，拿去修，他戴着老花镜，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调整零件，那专注的样子，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。他说：\"钟表这东西，差一秒都走不准，人也一样，得对自己有要求，才能走得准、走得远。\"后来我常去他店里坐，看他修理各种老钟表，听他讲每个零件的故事。他让我明白，所谓把自己立成帆，不是要和别人比谁飞得更高，而是像钟表一样，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，打磨出自己的精度和品质。这样的人，哪怕身处角落，也会像金子一样发光。

楼下的幼儿园每天早上都有升旗仪式，孩子们排着队，仰着小脸看国旗升起。有次我看见一个小女孩，站得歪歪扭扭，老师提醒她站直，她赶紧挺了挺小胸脯，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这就是最本真的\"立成帆\"的样子啊——不管年纪多大，都对生活充满敬畏，愿意把自己收拾得精神利落，愿意为了某个目标挺直腰板。这种姿态，不是为了取悦别人，而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。就像春天的麦苗，哪怕没人看见，也会向着阳光努力生长，因为生长本身，就是对风最好的回应。

想起一位作家说过：\"风不会主动去吹一张瘫在地上的帆，却会把满帆的船推向远方。\"深以为然。生活中总有一些人，抱怨命运不公，感叹时运不济，却忘了看看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。那些看似幸运的人，其实早已在暗处打磨了无数个日夜，把自己变成了一块平整的帆，所以当风来的时候，他们才能稳稳地接住，乘风而行。就像河里的船，有的停在岸边生锈，有的却天天擦拭甲板，补好帆布，前者只能看着别人远航，后者却总能在风起时出发。

如今我坐在书桌前，窗外的树影摇曳，想起海边的帆船，想起修自行车的张师傅，想起卖菜的阿姨，忽然明白人生最珍贵的，不是等待风来，而是先把自己立成帆。这帆或许不必多么华丽，但一定要结实、平整，经得起日晒雨淋，扛得住岁月消磨。当我们认真对待每一个日子，用心做好每一件小事，不断成长，不断精进，自然会有属于自己的风，轻轻吹来，推着我们走向更辽阔的远方。就像那句老话说的：\"你若盛开，蝴蝶自来；你若精彩，天自安排。\"其实哪里是什么天安排，不过是我们把自己立成了帆，所以风才愿意，送我们一程又一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