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5章 年5月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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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那天，林晚棠跟着沈砚之去校史馆整理古籍。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棂照进来，在泛黄的书页上织出金色的网。沈砚之戴着白手套，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明代刻本，忽然指着某页对她说：“你看，这里有前人留下的批注。”林晚棠凑近一看，只见空白处用朱砂写着行小字：“相思如墨，遇水则浓。”她心头一颤，抬头时发现沈砚之也在看她，目光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，像深潭里的月光，既清晰又朦胧。

元旦那天，学校办跨年晚会，陈雨桐硬拉着林晚棠去凑热闹。舞台上灯光闪烁，台下人声鼎沸，林晚棠却总忍不住往人群外看，想着沈砚之会不会来。就在她快要失望时，忽然看见门口闪过道熟悉的身影——沈砚之穿着件深灰色的毛衣，手里抱着本书，似乎是刚从图书馆过来。他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会儿，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，嘴角扬起抹清浅的笑，朝她轻轻招手。

“给你的。”他递给她个纸袋，里面是包得方方正正的礼物。林晚棠拆开一看，是本线装的《纳兰词》，扉页上用小楷写着：“人生若只如初见，何事秋风悲画扇。晚棠亲启，砚之。”她手指摩挲着字迹，忽然想起半年前那个捡书签的午后，原来有些缘分，从一开始就写好了注脚。晚会进入高潮，有人开始放烟花，绚烂的火光映在沈砚之的镜片上，他忽然说：“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，每次你在书架前晃来晃去，像只找松子的小松鼠。”

林晚棠惊讶地抬头，看见他眼里有细碎的星光，比烟花还要璀璨。他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得平整的银杏叶，正是她半年前丢失的那片，叶面上用钢笔写着行小字：“愿逐月华流照君。”原来他一直留着这片书签，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偶遇，其实都藏着他的小心思。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，人群中响起倒计时的声音，林晚棠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，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当倒数到“一”的瞬间，沈砚之轻轻握住她的手，说：“晚棠，新年快乐。”

春天来临时，林晚棠和沈砚之常去学校后的小山坡散步。那里有片不大的桃林，花开时像片粉色的云。沈砚之会带着笔记本，坐在树下写关于宋代园林的论文，林晚棠则靠在他身边，用花瓣写诗。有次她心血来潮，把一片桃花别在他头发上，笑着说：“这样才像个宋代文人。”沈砚之伸手摘下花瓣，却趁机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点，说：“宋代文人可不像你这么调皮。”

breeze 吹过，桃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，有几片飘进沈砚之的论文里，他却舍不得拂去，任由那些粉色的痕迹留在纸上。林晚棠看着他认真的模样，忽然想起李清照的《减字木兰花》：“卖花担上，买得一枝春欲放。泪染轻匀，犹带彤霞晓露痕。”原来爱情真的像春天的花，一旦绽放，就再也藏不住。那天傍晚，他们坐在桃树下看夕阳，沈砚之忽然转头对她说：“晚棠，我很庆幸，在图书馆捡到的不是一片普通的叶子，而是你藏在时光里的心事。”

林晚棠感觉脸颊发烫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，让他的轮廓变得柔和。她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，那些在图书馆的相望，那些雨中的共伞，那些藏在书页里的诗句，原来都是命运埋下的伏笔。她轻轻靠在他肩上，听着远处传来的风声和鸟鸣，忽然觉得，所谓幸福，大概就是这样，和喜欢的人一起，在时光里慢慢走，看花开，看叶落，看四季流转，看彼此眼中的自己。

如今，林晚棠的笔记本里不再只有孤单的诗句，每一页都写满了两个人的故事。她会在沈砚之写论文时，悄悄在他咖啡杯上画小太阳；他会在她写诗卡顿时，随手翻书给她找灵感。有时他们会争论某个典故的出处，争到最后却相视一笑，因为比起对错，更重要的是眼前人的笑容。每当有人问起他们的相遇，林晚棠总会想起那片银杏书签，想起沈砚之眼中的星光，然后笑着说：“大概是命运吧，让我把心事落在他的脚步里，从此再也走不出去。”

窗外的梧桐叶又开始沙沙作响，林晚棠坐在图书馆三楼的老位置上，看着对面正在批注古籍的沈砚之。阳光穿过他的睫毛，在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，像谁用毛笔轻轻点染的墨痕。她翻开新的一页笔记本，笔尖落下时，忽然听见自己的心在说：“原来为一个人痴狂，不是莽撞的撞墙，而是愿意用所有的时光，在他的世界里，写下属于我们的诗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