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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压抑的低咳从他胸腔深处传来,带着痰音,却也中气犹存,远非先前那破风箱般的嘶喘。
“主子!”
夏守忠悄无声息地掠至榻前,他单膝跪地,双手稳稳托住太上皇的手臂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后怕,
“您……您可吓死老奴了!方才那口血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
太上皇的声音低沉沙哑,却异常清晰沉稳。
他接过夏守忠递来的温热参汤,抿了一口,润了润干裂的嘴唇,眼中寒芒闪烁,
“一点鸡血混着药汁罢了。不演得真些,如何骗得过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?又如何……让琮儿那小子,心甘情愿接下沐瑶这步棋?”
他放下参盏,目光投向紧闭的殿门方向,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扉,看到离去的贾琮与甄沐瑶。
“晟哥儿那边……如何了?”
太上皇问的是弘元帝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夏守忠立刻回道:“主子放心。戴权那老狗还算得力。坤宁宫送去的‘加料’参茶,陛下……一滴未沾,全数‘喂’给了窗下那盆松树。陛下已命太医院院判申时三刻去给那柳氏‘请脉’了。”
“哼!”
太上皇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,眼中杀机毕露,
“蛇蝎毒妇!竟真敢对天子下如此毒手!看来承儿那副鬼样子,她也心知肚明,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!”
他枯瘦的手指在锦被上无意识地敲击着,发出沉闷的“笃笃”声,如同战鼓的余韵。
“晟儿心软,还存着那点可怜的念想,想看看那肚子……是真是假。”
太上皇的声音冰冷如铁,“也好。就让他亲眼看看,他寄予厚望的太子,他‘贤良淑德’的皇后,究竟是何等面目!只有彻底断了这念想,他才能狠下心,将这祸根彻底拔除!”
夏守忠垂首:“主子深谋远虑。只是……皇后那边既已动手,恐狗急跳墙。睿亲王殿下虽已应下婚事,但此刻殿下被牵制在宫中,宫外……”
“宫外?”
太上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那是一种对棋盘上所有棋子生杀予夺的掌控感,
“牛继宗、柳芳那些人,是摆设吗?朕‘病危’,琮儿‘侍疾’,这消息放出去,那些依附吴氏和忠顺王的魑魅魍魉,能忍得住不跳出来?”
他微微侧首,目光如电,射向殿内一处光线最暗的角落。
“玄一。”
阴影中,一个穿着普通太监服饰、气息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,单膝跪地,头颅深埋。
“属下在。”
“传讯‘惊蛰’。”
太上皇的声音斩钉截铁,每一个字都带着杀伐之气,
“所有暗桩,全部激活!给朕死死盯住忠顺王府、温体仁余党、九门提督衙门!尤其是……京营!”
“凡有异动者——”
太上皇眼中寒光暴涨,手在颈间做了一个与戴权如出一辙、却更加凌厉决绝的斩杀动作,
“无论官职,无论牵连,就地格杀!不必回禀!”
“遵旨!”
黑影玄一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,没有丝毫迟疑,身形一晃,再次融入阴影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殿内重新陷入沉寂,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。
太上皇缓缓靠回软枕,闭上双眼,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灰败病气似乎褪去了一丝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如同蛰伏巨兽苏醒前的疲惫与威压。
“风雨已至……”
他喃喃低语,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,带着一种宿命般的苍凉与铁血,
“这盘棋,也该……收网了!”
宁寿宫外,国丧的钟声余韵似乎还未散尽。
宫墙内,一场无声的惊雷,已然在太上皇冰冷的杀令中,轰然炸响!
......
宁寿宫那扇沉重的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,隔绝了内里刻意营造的沉沉暮气与檀香哀伤。
贾琮快步走在宫墙夹道间,玄色亲王常服的下摆被风卷起凛冽的弧度。
“王爷,步辇备好了。”
小太监在宫门处垂手恭立,声音压得极低。
贾琮脚步未停,只从喉间沉沉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他踏上步辇,目光扫过宫墙之上略显紧张的禁军岗哨,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、已开始挂起素白孝幡的宫阙檐角。
太妃薨逝的国丧钟声虽已停歇,但整个皇城无形中已然绷紧,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与肃杀。
“回府!”他沉声下令。
睿亲王府,灯火通明。
黛玉早已得报,此刻正等在二门内的穿堂暖阁里。
她未着大妆,只一身素净的月白绫袄,外罩银鼠比甲,发髻间簪着素银簪子,眉宇间凝着挥之不去的忧色。
太妃薨逝的消息已然传开,她知道贾琮被急召入宫,此刻见他面色沉凝地归来,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。
“琮哥哥!”
黛玉迎上前,未及行礼便被他一把扶住胳膊。
贾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凝重与紧迫。
他屏退左右,只留了雪雁和紫鹃在门口守着。
“玉儿,”
他声音低沉,语速极快,“太妃薨逝,国丧已启。按制,在京勋贵命妇皆需入宫哭临。明日,你便随老太太一同进宫。”
黛玉心头一紧,立刻察觉到他话语中那份不同寻常的紧绷。
“琮哥哥,宫里……情形如何?太上皇他……”
贾琮眼神复杂,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。
“太上皇悲恸过度,龙体……凶险。我需留在宫中侍疾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侍疾”二字,目光深深地看着黛玉。
黛玉是何等七窍玲珑心?
刹那间便明白了这“侍疾”背后潜藏的惊涛骇浪!
她玉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帕子,指尖微微发白。
能让琮哥哥如此凝重,甚至需要特意告知她“侍疾”,这绝非寻常!
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与担忧,迎上贾琮的目光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剩下绝对的信任与坚定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用力点头,声音虽轻却斩钉截铁,“琮哥哥放心,老太太那边,我会跟着。府里……有我。”
无需多言,她已明了此刻王府便是贾琮的后方,必须稳如磐石。
她更明白,贾琮让她跟着贾母,既是明面上的礼数,更是让她在命妇圈中成为他的眼睛和耳朵,留意所有风吹草动。
贾琮眼中掠过一丝暖意,有妻如此,夫复何求?
他松开手,沉声道:“好!”
他不再停留,转身大踏步走向外书房,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。
书房内灯火通明,张武早已如标枪般肃立等候,一身劲装,风尘仆仆之色未退,显是刚回府不久。
“王爷!”张武抱拳行礼。
“张武!”
贾琮直接走到书案后,铺开一张素笺,提笔蘸墨,笔走龙蛇。
他飞快写就两封内容几乎一致的密信,封好火漆。
“你亲自去!”
贾琮将信递出,目光如炬,盯紧张武,
“一封给牛继宗!一封给柳芳!告诉他们——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重若千钧,“‘惊蛰已至,蛇鼠欲动。闭门谢客,整兵秣马!’”
张武神色一凛!
他双手接过密信,感受到信笺上残留的笔锋锐气!
“属下遵命!”
张武没有任何废话,将密信贴身藏好,
“王爷放心,末将亲自送到牛、柳二位大人手上,亲眼看着他们阅后焚毁!”
“嗯。”
贾琮颔首,补充道,“只带两名亲兵,换便装,从角门出,绕道而行,务必隐秘!”
“是!”
张武抱拳,转身大步流星离去。
书房内只剩下贾琮一人。
他并未坐下,负手立于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。
寒风扑打着窗纸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他眉头紧锁,脑海中飞速掠过一张张面孔。
坤宁宫那蛇蝎心肠的皇后,她那疯癫无用的太子儿子,蛰伏在忠顺王府阴影里的老狐狸……
思绪翻涌间,一个名字忽然刺入脑海
——宝玉!
琪官!
那个被忠顺王掌控、曾试图蛊惑宝玉的戏子!
前番探春已报,宝玉虽被拘在府中,但心绪浮躁,言语间多有怨怼不忿。
如今太上皇病危、自己侍疾的消息一旦传出,忠顺王那头老狐狸会如何利用琪官?
会不会再次将主意打到宝玉这个糊涂虫身上?
贾琮眼神骤然一寒!
他猛地转身,快步走到书房门口,沉声唤道:“小红!”
小红立刻从廊下阴影中闪出,垂手侍立:“王爷。”
贾琮看着她,语速极快:“你现在立刻去西府,寻三姑娘探春!告诉她——”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,“‘风紧,看住池中鱼,莫让其跃出水面,搅浑一池水!若有妄动,即刻报我!’”
小红心领神会,虽不知具体是什么,但她知道只需将信息传到即可。
她用力点头:“奴婢明白!”
说罢,转身便跑,娇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西府的游廊深处。
贾琮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重新走回书案后,他缓缓抬起手,指节在坚硬的紫檀木书案上,轻轻敲击。
笃,笃,笃。
声音沉闷,却仿佛带着金戈铁马的回响,在这寂静的深夜里,传得很远,很远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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