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坤宁宫内殿,厚重的帷幕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丧钟余音。
吴皇后端坐在妆台前,铜镜映出她妆容精致却难掩一丝疲惫与亢奋交织的脸。
贴身宫女青鸾正小心翼翼地用玉梳为她梳理着发髻。
一个心腹太监无声无息地闪入内殿,跪地低声道。
“启禀娘娘,宁寿宫传来确切消息:太妃确已薨逝!太上皇悲恸呕血,昏迷不醒,太医言……凶险万分!睿亲王赵琮已被急召入宫!”
吴皇后执起玉梳的手微微一顿,镜中的双眸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!
那光芒,是狂喜,是狠戾,是终于等到时机的疯狂!
“好……好!好一个天赐良机!”
她猛地站起身,华丽的凤袍裙摆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。
她快步走到内室一个紧锁的紫檀木柜前,亲自用贴身钥匙打开,取出了那只装着致命药粉的白玉小瓶。瓶身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。
吴皇后拔开瓶塞,看着里面那细微如尘的白色粉末,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。
她走到每日送往御乾殿的参茶旁,那杯盏正由另一个心腹宫女捧着。
“今日的剂量……”
吴皇后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残忍,
“加倍!”
捧着茶盏的宫女手剧烈地一抖,险些将茶盏摔落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吴皇后冰冷的眼刀扫过去:“嗯?!”
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死死稳住手,颤抖着点头。
“奴……奴婢遵旨!”
吴皇后不再看她,亲自用一根细长的金簪,极其小心地挑起比往日多一倍的白色粉末,轻轻抖落进那碗温热的参茶之中。
粉末遇水即溶,瞬间消失无踪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去吧。”
吴皇后将空了的玉瓶收回袖中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,
“‘小心’伺候陛下用药”
......
御乾殿内,药气与沉檀的气息交织,却压不住那股沉沉的死寂。
弘元帝半倚在龙榻上,明黄的锦被衬得他脸色愈发灰败,唯有一双深陷的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,如同即将燃尽的炭火,迸发着最后刺目的光。
他手中捻着一份来自西南、语焉不详的密报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殿门被无声推开,捧着参茶的宫女垂着头,脚步轻得像猫,小心翼翼地来到龙榻前。
“陛下……”
宫女的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,
“参……参茶好了,娘娘吩咐,请陛下趁热用……”
弘元帝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“嗯”,依旧盯着手中的密报。
宫女僵在原地,捧着托盘的手微微发抖,滚烫的杯壁灼着她的指尖。
她想起皇后阴鸷的眼神,想起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那只玉瓶里。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
她鼓起残存的勇气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“娘娘说……说这参茶最是滋补,务必……务必看着陛下用下……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
“放肆!”
一声低沉的呵斥骤然响起!
戴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宫女身侧,面白无须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,那双平日里总是半垂着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,死死钉在宫女煞白的脸上。
“陛下龙体违和,需静养!岂容你在此聒噪?放下东西,滚出去!”
“戴……戴公公……”
宫女吓得魂飞魄散,膝盖一软几乎跪倒。
“滚!”
戴权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。
宫女浑身一颤,再不敢多言,慌忙将托盘放在龙榻旁的小几上,如同身后有厉鬼追赶般,踉跄着倒退几步,几乎是逃出了御乾殿。
厚重的殿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,隔绝了内外。
殿内重归死寂,只剩下弘元帝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
戴权立刻转身,快步走回榻边,垂首肃立。
弘元帝终于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没有看那杯依旧冒着袅袅热气的参茶,目光却越过戴权,落在了龙榻对面窗棂下,一盆原本枝叶繁茂、象征长寿的罗汉松盆栽上。
那盆栽此刻的模样,触目惊心!
曾经油绿的叶片大半已枯萎卷曲,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焦黄与诡异的紫黑色斑点,稀稀拉拉地挂在同样枯槁的枝干上。
盆中泥土板结干裂,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、令人作呕的甜腥气,与殿内的药味混合,形成一种死亡的气息。
这株曾得他喜爱的松树,如今已是一盆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枯槁死物。
弘元帝的嘴角,极其冰冷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形成一个充满讥诮与寒意的笑容。
“呵……”
一声沙哑的冷笑从他喉间逸出,带着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刺骨的悲凉,
“果然……坐不住了。”
他伸出那只枯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的手,颤巍巍地,端起了小几上那杯刚刚送来的参茶。
杯壁温热,茶水澄澈,散发着上好老山参特有的微苦香气。
弘元帝的手很稳,没有丝毫犹豫。
他微微倾身,手臂越过床沿,将杯口对准了那盆已然衰败死亡的罗汉松。
哗——
温热的、被皇后寄予了“万无一失”厚望的参茶,尽数倾泻而下,浇灌在枯死的根茎与散发着甜腥气的泥土上。
茶水迅速渗入,只留下深色的水渍,无声无息,仿佛只是给这盆早已被毒死的植物,又添了一抔催命的黄土。
“果然……和父皇预料的一样。”
弘元帝的声音低沉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
“朕的‘好皇后’……终究是……等不及了……”
他将空杯随手丢回托盘,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,在死寂的殿中格外刺耳。
“陛下!”
戴权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哽咽,
“狼子野心,其心可诛!逆贼已露獠牙!奴才斗胆,请陛下示下,是否立刻……”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寒光暴射,手在颈间做了一个凌厉的斩杀动作!
此刻收网,坤宁宫上下,一个也逃不掉!
弘元帝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整个身体都在抽搐,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。
戴权慌忙起身,为他抚背顺气,递上干净的帕子。
咳声暂歇,帕子上赫然又多了一抹刺目的猩红。
弘元帝喘息着,无力地靠回软枕,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。
他缓缓地,极其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……”
他喘息着,声音虽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决断,
“现在……还不到时候……”
他浑浊的目光投向殿顶那繁复的蟠龙藻井,仿佛要穿透这重重宫阙,看到坤宁宫,看到西南,看到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。
“她既敢下毒……那柳氏腹中所谓的‘皇嗣’……便是她最后的依仗!她必会死死攥在手里,当做翻盘的筹码!朕……要看看……”
弘元帝的眼中,在无边的愤怒与冰冷的算计之下,竟极其矛盾地,闪过了一丝近乎渺茫的期盼,
“朕要亲眼看看……那……那孩子…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最后几不可闻,唯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殿门方向。
那期盼虽微弱如风中残烛,却顽固地存在着,成为这位垂暮帝王此刻心中,唯一一点尚存温度的光。
戴权跪在榻前,看着皇帝眼中那点微弱的光,心中翻江倒海,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,深深埋下头去。
“奴才……明白了。”
......
御乾殿内,参茶浇灌枯松的余沥未干,甜腥的死亡气息与浓郁药味纠缠,沉甸甸压在戴权心头。
他跪在冰冷的金砖上,看着龙榻上喘息渐平,眼神却愈发幽深的弘元帝,喉头滚动,终是将那句“陛下保重龙体”的劝慰咽了回去。
此刻的沉默,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窒息。
“戴权……”
弘元帝的声音嘶哑,“坤宁宫那边……柳氏……可‘安好’?”
戴权心领神会,立刻低声道:“回陛下,苏嬷嬷亲自守着,如同铁桶,一只苍蝇也飞不进那暖阁。皇后娘娘……怕是比任何人都更在意那肚子里的‘皇嗣’。”
弘元帝嘴角扯动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。
“好……好得很!她既要演这出戏,朕……就陪她演下去!传朕口谕……”
他顿了顿,深吸一口气,仿佛凝聚着最后的气力,
“着太医院院判,申时三刻,至坤宁宫为柳侧妃……请脉安胎!朕……要听最详细的脉案!”
“奴才遵旨!”
戴权深深叩首,眼中精光一闪。
这是投石问路,更是引蛇出洞!
皇后若真敢在脉象上做手脚,便是自寻死路!
他起身,无声退下安排,留下弘元帝一人,在死寂与药味中,对着那盆彻底枯死的罗汉松,眼中那点微弱的光,在冰冷的算计下挣扎摇曳。
......
宁寿宫内殿,厚重的明黄帷幔依旧低垂,檀香袅袅,却驱不散那份刻意营造的沉重暮气与哀伤。
宫人皆被屏退至外殿,连夏守忠也只守在殿门内三尺处,垂手肃立,眼观鼻鼻观心。
龙榻上,太上皇赵晟闭目躺着,脸色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显得灰败,呼吸微弱而悠长,仿佛随时会断绝。
然而,就在贾琮与甄沐瑶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,那沉重的殿门“咔哒”一声彻底合拢的瞬间
—— 榻上之人,眼皮倏然睁开!
那双曾浑浊不堪、充满死气的眼睛,此刻竟锐利如电!
哪里还有半分濒死之人的昏聩?
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的清明!
他缓缓地、极其小心地撑坐起身,动作虽显迟缓僵硬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。
锦被滑落,露出内里并非单薄寝衣,而是一身玄青色的细棉布常服。
“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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