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袭素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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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裹挟着寒意，吹刮在凌家祖祠的断壁残垣间，陆无尘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，只余下那封薄薄的、泛黄的信笺，在凌晨微微颤抖的指尖，沉甸甸地压着他的心脏。

“凌万里亲启……”

这五个字，如同烙铁一般，深深镌刻在信笺封口那枚古朴的印章之上。

凌晨的父亲，凌万里，一代封印宗师，名震遐迩。

这分明是父亲的私人印信，通常只用于最机密、最亲近的往来。

可信的内容，却像一把淬毒的尖刀，直刺凌晨的认知——“并非死于封印失败，而是被人从内部破坏了封印结构。”

内部破坏！

陆无尘临走前那句“最危险的敌人，往往藏在最亲近的人之中”，如同一道惊雷，在他脑海中反复炸响。

父亲当年主持那场惊天动地的封印，参与者皆是宗门栋梁，家族心腹。

若真有人从中作梗，那会是谁？

是哪个他曾经敬重甚至亲近的长辈，露出了獠牙？

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
凌晨紧紧攥住信纸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他一直以为，父亲是为了守护苍生，力竭而亡，虽悲痛，却也自豪。

可现在，这封信将他所有的认知彻底颠覆，染上了一层屈辱与愤怒的血色。

“凌晨，怎么了？”莫青川见他脸色煞白，神情可怖，不由关切地问道。

姜若雪也投来担忧的目光。

凌晨深吸一口气，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，将信笺递给莫青川：“你们看看。”

莫青川和姜若雪凑近，烛火摇曳下，信上的字迹触目惊心。
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？”姜若雪失声低呼，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
莫青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，他沉声道：“‘凌氏血脉，乃封印之钥’，再加上这封信……凌晨，你父亲的死，恐怕真的牵扯到天大的阴谋。而这个阴谋的核心，很可能就与你有关。”

“我？”凌晨一怔。

“是的，”莫青川眼神锐利，“如果凌氏血脉是启动或稳固某种强大封印的关键，那么，有人害死你父亲，会不会是为了阻止他完成某事，或者……是为了更方便地利用你？”

凌晨心头一凛。

他想起在云影台古卷上看到的字句，再联系这封信，一条模糊而可怕的线索似乎正在慢慢清晰。

“最亲近的人……”凌晨喃喃自语，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。

是谁？

到底是谁？

与此同时，天阳宗，内务执事楚离的密室。

逆魂香的余韵渐渐散去，楚离眼中的清明愈发稳固。

他从地上爬起，整了整衣袍，方才那剧烈的记忆冲击带来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

“韩兄，大恩不言谢。”楚离对着角落阴影处的韩无咎深深一揖，“若非你，我恐怕至死都活在紫云老贼编织的谎言之中，认贼作父。”

韩无咎从阴影中走出，面色冷峻：“楚执事，客气了。凌公子派我前来，便是信任你。眼下最重要的是，如何阻止紫云真人的图谋。”

楚离面色一肃，点头道：“我已彻底清醒。这些年，我虽被‘清灵咒’控制，但某些深植于灵魂的碎片记忆，偶尔也会在梦中闪现，只是醒来便模糊不清。如今想来，那都是凌老宗主当年留下的警示。紫云真人……他狼子野心，图谋的绝不仅仅是镇魂令碎片那么简单。”

“归墟祭典，幽冥之眼。”韩无咎言简意赅。

楚离他察觉到镇魂令碎片的异动，只是加速了他计划的进程。”

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：“我记得，凌老宗主曾提及，幽冥之眼的初步唤醒，需要庞大的生魂献祭，而要彻底掌控它，则需要一种特殊的‘钥匙’。紫云真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这把‘钥匙’，但似乎并无头绪。”

“钥匙……”韩无咎若有所思，他想到了凌晨在云影台的发现。

“韩兄，”楚离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的令牌，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，“这是天阳宗内务府调动资源的凭证，紫云真人对我深信不疑，这令牌能让你在宗内大部分区域畅通无阻，除了他闭关的紫云峰和禁地归墟祭坛。我会继续伪装，设法探听祭典的具体时间和布置。这是凌晨公子给我的回音石，关键时刻，我会将情报告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