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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口的老槐树又开花了,苏砚秋蹲在树根旁,指尖捏着片嫩白的花瓣。爷爷的木雕作坊就在斜对面,青瓦白墙的老房子,门框上“木心堂”的匾额被岁月磨得发亮——那是爷爷亲手刻的,笔画间还留着松木的纹理。他今年十三岁,刚上初一,书包里藏着张数学卷子,背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木雕草图。

“砚秋,又躲这儿发呆?”隔壁张婶挎着菜篮走过,塑料袋子里的黄瓜撞出清脆的响,“你爸今早又去作坊找你了,说你总把零花钱攒着买破木头,学生娃不学好数理化,捣鼓这些没出息的——”话没说完就被风卷走了,苏砚秋低头蹭了蹭鞋底,指甲掐进花瓣里,淡淡的香混着泥土味钻进鼻尖。他想起上周在作坊偷刻的小摆件,一只歪头的松鼠,藏在爷爷的工具箱底下,木纹顺着松鼠的毛势走,刻到尾巴时不小心划了道口子,爷爷却摸着胡子说:“砚秋手稳,比我当年学徒时强。”

初中三年,苏砚秋的课本里夹满了木雕图纸。同桌陈小雨总笑他:“你这本子要是交上去,老师准以为你在搞地下艺术。”初三那年校庆,班里要排节目,他偷偷用废木料刻了套《西游记》人物,拇指大小的孙悟空踩着金箍棒,眼睫毛都是用细刀挑出来的。班主任王老师看着讲台上摆成一排的木雕,推了推眼镜说:“苏砚秋,你要是把这心思用在学习上……”话没说完,却见后排的男生抢过猪八戒往空中抛,他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攥着木雕的手心全是汗——那是他熬夜刻了三天的,猪八戒的肚子还留着原木的结疤,像揣了个笑盈盈的月亮。

高中读的是县城二中,离家远,苏砚秋住校。宿舍床底下藏着个铁皮箱,里面是他攒的工具:爷爷送的刻刀,自己用零花钱买的砂纸,还有块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黄杨木。周末别人去网吧打游戏,他就躲在操场角落的老树下雕刻。有回周末下雨,他蹲在走廊里磨一块檀木,教导主任打着伞路过,皮鞋在水洼里踩出啪嗒声:“苏砚秋,学校不是让你搞手工的地方,再让我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……”话音未落,檀木的香气混着雨水味飘起来,教导主任忽然顿了顿,盯着他手里初具雏形的莲花——花瓣边缘带着自然的卷边,叶脉是顺着木纹刻的,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模样。后来教导主任没再说什么,只是那次月考后,他的抽屉里多了张纸条:“县青少年手工大赛,下个月报名,你试试。”

他没去。大赛那天,他躲在作坊里给爷爷打下手,帮着磨一块老榆木。爷爷说:“砚秋,你总躲着干什么?”他握着刻刀,看木屑落在围裙上,像场不紧不慢的雪:“我刻东西又不是为了让人看。”爷爷没说话,只是把一块雕坏的木雕推给他——那是去年冬天爷爷刻的财神像,下巴上的胡子刻歪了,爷爷说:“你看,木头有自己的脾气,顺着它的纹路走,比硬拗着来强。人也一样,别管别人说什么,你心里那团火别灭了。”

高考填志愿时,他瞒着父母报了省里的美术学院,木雕方向。爸爸把他的工具箱摔在地上,刻刀滚了一地:“你看看你表哥,人家学计算机,毕业就能进大公司,你学这个——”话没说完,妈妈在旁边扯了扯爸爸的袖子,小声说:“砚秋从小就爱这个,就让他试试吧。”那天夜里,他蹲在院子里捡刻刀,月光把刀柄上的纹路照得清清楚楚,那是爷爷早年用牛皮绳缠的,绳结处早被磨得发亮。他忽然想起初中时在课本上画的第一幅木雕图,那时以为喜欢就是刻坏无数块木头,后来才知道,喜欢是哪怕全世界都说没用,你心里也知道,这不是没用,这是值得。

大学四年,苏砚秋成了系里的“怪人”。别人忙着参加展览、拿奖、混圈子,他却总泡在工作室里,对着一块木头发呆。有回导师带他去看个青年艺术家的展览,展厅里灯光璀璨,作品旁边贴着创作者的简介,全是各种比赛的获奖经历。导师指着一幅用边角料拼贴的木雕问他: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他盯着那幅作品看了很久,说:“木头的纹路乱了,像是被硬凑在一起的。”导师笑了:“砚秋,你啊,太轴了。现在这个时代,光会刻木头不够,得让人看见你,赏识你,不然再好的东西也埋在土里。”他没说话,低头摸着口袋里的小木雕——那是早上在宿舍刻的,一只缩成一团的刺猬,木纹刚好顺着刺的方向,摸上去扎手却带着暖意,像把小小的太阳藏在手里。

大四那年,他接了个订单,给一家老茶馆刻门楣上的雕花。茶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,第一次见面时,老板叼着烟指着图纸说:“年轻人,你这设计太素了,现在人喜欢花哨的,多刻点龙凤、牡丹,热闹。”他看着图纸上画好的兰草和竹节,指尖在纸面上轻轻划过:“老板,茶馆讲究的是静气,兰草生在幽谷,竹节空而有节,木头刻出来带点野气,才对味。”老板抬眼看他,烟灰落在衬衫上,忽然笑了:“行,你说了算,反正这房子是给懂的人看的。”那三个月,他天天泡在茶馆里,搭着脚手架刻门楣。夏天闷热,汗水滴在木头上,很快就被吸干,刻到竹节处时,他特意留了道自然的疤结,像竹子被风雨打过的痕迹。完工那天,老板泡了壶陈年普洱,茶汤在粗陶杯里转着圈,老板说:“小伙子,你知道吗?我找了三个师傅,都按我要求刻得花里胡哨,只有你敢跟我对着来——不过你说得对,这木头啊,就得有自己的性子。”

毕业后,苏砚秋在老城区租了间小作坊,门口挂着块木牌,没写店名,只刻了“木心”两个字,是爷爷教他的隶书,笔画间带着木纹的质感。刚开始生意冷清,偶尔有路过的人探头进来,看见他蹲在工作台前刻木头,木屑堆成小山,旁边放着没吃完的馒头和凉白开。有人说:“现在谁还买手工木雕啊,机器刻得又快又便宜。”他头也不抬,刻刀在木头上划出细响:“机器刻的是样子,手工刻的是心。”有回下雨天,来了个戴眼镜的姑娘,抱着本旧书,浑身淋得半湿,一进门就盯着墙上挂着的木雕摆件——那是他刻的“二十四节气”,立春的东风解冻,雨水的鸿雁来,每个节气都嵌着块带天然纹路的木头,比如雨水那天,木纹刚好是几道斜斜的线,像春雨落进池塘。姑娘蹲在他旁边,看他刻惊蛰的春雷,忽然说:“你知道吗?我找了很久,想买件有‘气’的东西,机器刻的太板正,你刻的……好像能看见木头在长。”那天姑娘买走了“雨水”,走的时候留下张名片,说自己是策展人,想给他办个展。他看着名片上的烫金字,随手塞进了围裙口袋,转头又拿起了刻刀——比起展览,他更想把手里的“春分”刻好,嫩芽破土的那道缝,得留足了木头呼吸的空间。

真正让他被看见的,是三年后的冬天。老城区改造,很多老作坊要拆,他的小屋子也在拆迁范围内。那段时间他照常刻木头,只是门口多了些拍照的人,有人说这是“最后的手工木雕作坊”,有人举着手机直播他刻木头的过程。那天傍晚,他正在刻一块老枣木,忽然来了群人,领头的是个穿呢子大衣的中年人,盯着他手里的木雕看了很久——那是个蹲在地上的老人,手里攥着颗刚摘的莲蓬,衣摆处的木纹刚好是风吹过的褶皱,老人的眼睛没刻完,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温柔。中年人问:“这雕的是什么?”他擦了擦手上的木屑:“我爷爷。那年秋天他在荷塘边摘莲蓬,我蹲在旁边看,他回头喊我名字,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,衣服上的皱纹像水波一样动。”中年人没说话,伸手摸了摸木雕的底座,那里刻着小小的“木心”二字,是他刻完每件作品都会留的印记。

后来,中年人帮他在艺术区租了间更大的作坊,说想做个“手工木雕的传承展”。开展那天,展厅里挤满了人,他的作品摆在正中央,从十三岁刻的歪头松鼠,到最近完成的《老巷记事》系列,每一件旁边都贴着小纸条,写着创作时的故事:“初中课本背面的草图”“高中宿舍床底的铁皮箱”“大学工作室的第一块黄杨木”……有人指着那只松鼠说:“你看,这里刻坏了一道,后来用木纹补成了松鼠的胡须。”有人站在《老巷记事》前很久,说看见木雕里的老槐树,想起了自己的童年。策展人姑娘站在他旁边,笑着说:“你看,现在大家都在赏识你呢。”他看着展厅里的灯光,落在木头上泛着温润的光,忽然想起爷爷说的话:“别管别人说什么,你心里那团火别灭了。”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要别人赏识,只是想把心里的看见的、感受到的,都刻进木头里——就像老槐树开花,不是为了让人看,而是它知道,花开了,春天就来了。

如今苏砚秋还是每天泡在作坊里,刻刀在木头上划出的声音,像首没停过的歌。有人慕名来买他的作品,有人请他讲课,他都一一应下,却依然会在清晨蹲在老槐树底下,捡一片刚落的花瓣,放在新刻的木雕底座旁——那是个捧着花瓣的少年,眼睛看向前方,嘴角带着淡淡的笑。他知道,比起外界的赏识,更重要的是,这么多年过去,他心里的那团火,从来没灭过。就像木头里藏着的年轮,一圈圈长着,不管有没有人看见,都在默默记录着,那些关于热爱、关于坚持、关于不为取悦世界,只为取悦自己的时光。

巷口的老槐树又落了一片花瓣,飘进苏砚秋的作坊,落在工作台上刚刻好的“木心”二字旁边。木屑还在轻轻落着,像场不会停的雪,而他握着刻刀的手,稳得就像当年那个蹲在树根旁,偷偷在课本上画木雕的少年——原来有些路,只要你一直走,走得久了,路上的花就会自己开了,不是因为你想让谁看见,而是因为,你走的每一步,都带着心里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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