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5章 年4月2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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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奇堡的阳光总是带着海草的清新，像撒了把碎钻在泡泡水里，连空气都泛着粼粼的光。海绵宝宝把围裙系成蝴蝶结时，厨房的挂钟刚敲响八下，蟹黄堡的香味已经顺着通风管钻进了石头屋的缝隙。派大星正趴在礁石上看云朵——当然，在海底他只能看见水母飘过的影子，但这不妨碍他用两根手指比出兔子耳朵，对着深蓝的海水咯咯笑。

\"派大星！\"海绵宝宝的声音像刚出锅的薯条一样酥脆，他举着个玻璃罐从窗口探出头，罐子里装着昨晚熬夜钓的发光磷虾，\"今天去水母田吗？听说夜光水母群要迁徙了！\"派大星的眼睛立刻瞪得像菠萝面包上的樱桃，他翻了个跟头滚到海绵宝宝家门口，脚趾缝里还夹着昨天堆沙堡剩下的珊瑚碎：\"先说好，这次你不能再把网兜套在自己头上当帽子！\"

水母田在比奇堡东郊，是片会呼吸的荧光草原。成千上万只水母拖着长长的触须漂浮，伞盖透明得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星砂，像是谁把银河揉碎了撒在海底。海绵宝宝握着网兜的手在发抖，不是因为紧张，而是派大星正用脚趾在他脚底板画圈——这是他们的秘密信号，意思是\"看，那只像的水母在跳圆舞曲呢\"。当第一只夜光水母被装进玻璃瓶时，派大星突然指着远处的阴影惊呼：\"海绵宝宝你看！那只水母在吞星星！\"

后来他们才知道，那只是只误食了发光藻的普通水母，但那天傍晚他们躺在水母田的礁石上，看着玻璃瓶里的星光一点点聚成银河。派大星把下巴搁在海绵宝宝的方脑袋上，突然说：\"你知道吗？我奶奶说，每个傻瓜的口袋里都装着星星，因为他们总把快乐洒得到处都是。\"海绵宝宝转头看见派大星的睫毛上沾着水母的荧光粉，像只怕光的小海胆，突然就笑出了泡泡：\"那你的口袋一定装满了整个宇宙，因为你是最——\"他故意拖长音，看着派大星的鼻尖皱成菠萝，\"——可爱的傻瓜呀！\"

秋天来的时候，派大星的生日到了。海绵宝宝在蟹堡王后厨偷偷烤了个菠萝形状的蛋糕，奶油抹得歪歪扭扭，巧克力豆眼睛还粘在了鼻子上。他蹲在派大星家门口的珊瑚丛里，看月光把石头屋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雨夜，派大星把自己的贝壳伞塞给他，自己却抱着脑袋在海底狂奔，结果撞翻了章鱼哥的花园栅栏。\"其实生日根本不重要啦，\"派大星接过蛋糕时，奶油蹭到了鼻尖，\"重要的是有人记得你喜欢把蟹老板的照片贴在冰淇淋上。\"海绵宝宝突然发现，派大星说话时手里正攥着个玻璃瓶，里面装着去年夏天他们一起捡的彩色珊瑚碎片，在月光下闪得像星星。

但友谊从来不是只有水母田里的星光。那年冬天，海绵宝宝因为把蟹黄堡秘方写成了儿歌，被蟹老板罚扫三个月厕所。他蹲在拖把桶旁边画圈圈，突然听见头顶传来\"扑通\"一声——派大星正倒挂在通风口，裤子上沾满了水母田的荧光藻，像棵会发光的海草。\"我发明了新游戏！\"他吊着嗓子喊，手里挥着个用拖把布做的玩偶，\"叫'躲避章鱼哥的臭脸'，输的人要把海霸棒沾着芥末吃！\"海绵宝宝看着派大星鼻尖冻得通红，却还在努力表演滑稽的鬼脸，突然觉得厕所的消毒水味都甜了起来。他们在拖把桶里养了只迷路的小虾米，给它取名叫\"蟹老板的小气鬼表弟\"，直到春天来临，虾米顺着排水管道游向了更广阔的海洋。

真正的危机出现在比奇堡的洋流异变那年。整个水母田被黑色的泥沙覆盖，夜光水母群提前迁徙，带走了海底半数的星光。海绵宝宝连续三天没去蟹堡王上班，他蹲在礁石上数着空玻璃瓶，派大星的石头屋安静得像块被晒干的海绵。第四天清晨，派大星突然撞开他的门，头发上缠着乱七八糟的海草，怀里抱着个比他还高的玻璃瓶：\"走！去深海裂缝！奶奶说那里住着会织星星的老水母！\"

深海裂缝的入口像只永远张开的巨兽之口，幽蓝的冷光从裂缝深处渗出。海绵宝宝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时，突然看见派大星的后背在发抖——他想起三年前派大星哭着说怕黑，却在去年台风天陪他去水母田找迷路的小水母。\"别怕，\"海绵宝宝握住派大星冰凉的手，把自己的荧光发卡别在他头上，\"你看，我们的口袋里都装着星星呢。\"裂缝深处的水母群像悬挂的灯笼，老水母的触须上缀满了星砂凝结的泪滴，当第一颗星砂落入玻璃瓶时，派大星突然指着岩壁惊呼：\"快看！是我们去年刻的歪歪扭扭的海星！\"